【好人好事】走進最貧窮的世界角度南蘇丹 感悟貧窮仇殺比新冠肺炎更可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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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布時間: 2020/12/24 17:56

最後更新: 2020/12/28 18:0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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經歷過5年半在印度、年多在埃塞俄比亞服務,凌君慧才發現原來南蘇丹相比之下才是最貧窮的地方。

凌君慧,天主教傳教士,昔日是廣告人,夜夜笙歌,物質不缺。但今天,當她走過印度、埃塞俄比亞,以致現在服務的東非南蘇丹,對於自身需要,已沒有甚麼渴望。

我沒有東西想要,無買嘢已很久了。我看到自己的幸福,由於我沒有給物質束縛,也沒有目標一定要達成,所以能夠很自由去回應天主的召叫。

當地女孩小學就被迫結婚,如賣女般,父母會得到牛羊作禮金。(圖片:被訪者提供)

洗盡鉛華,與貧窮人在一起,都需要一些過程。作為香港人,可能會覺得印度很貧窮,但經歷過5年半在印度、年多在埃塞俄比亞服務,凌君慧才發現原來南蘇丹相比之下才是最貧窮的地方。

一個地方落後與否,有沒有銀行、有沒有速遞可以寄到信,其實是一個指標,在埃塞俄比亞的戈德,雖然在沙漠,但還有銀行、郵遞服務,但在通治鎮就沒有了。

由於印度加爾各答是一個城市,要吃、要買東西、要住酒店,完全沒有問題。但南蘇丹無公路、無水無電、無公共交通工具、無電單車,如果要出入只能靠雙腳,或者駕車。正是因為這樣,凌君慧回港休假,透過有心人捐款捐物資,籌集了逾200多箱的物資,如布、衣服、樂器、床單、醫療用品等等。因為在當地,就算想買也未必有,而且質量很差。

因為當地赤貧,居民每天只能吃一餐。疫情下無法上課,連那唯一的營養餐也沒有了。(圖片:被訪者提供)

最難接受不同衝突致人命傷亡

除了物資短缺,凌君慧最不習慣就是無日無之的衝突——種族衝突、部落衝突、軍民衝突,兩、三個月就會發生一次,一死就可以死幾百人。

我第一次晚上聽到槍聲,以為是燒炮杖,第二天才知道,那次衝突就死了20人,好傷心,於是那晚就睡不著,怕又再聽到槍聲。

凌君慧記得那次神父在彌撒講道時,責罵當地人為何不停止仇殺,當時她不禁流下淚來。有學生見到問她為何哭,是否不適?凌君慧說出原因,他們一臉疑惑,因為這些場面見慣了為何要哭。

之後我變得堅強了,覺得如果我要繼續在這裏住及服務,不能經常停留在這難過的狀態。要接受現實,嘗試用教育去改變他們的思維,不要心存仇恨。

但是凌君慧所服務的學校,有一高中男生的死亡,也令她難以釋懷。這樣沒完沒了的殺戮,不斷播種仇恨,再加上國家窮困、饑荒、新冠肺炎來襲,令凌君慧也感到無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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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鎮零確診因只剩年輕力壯村民

南蘇丹的新冠肺炎個案,只有3,000多宗,據凌君慧表示,都是從外地傳入,而她所服務的通治鎮就零確診,因為無公共交通工具設施可以容易去到,所以就自然將病毒隔離了。

其餘的原因,說起來也感到悲哀。

在這裏沒有老人家,因為普通人都不能活過60歲;也沒有長期病患者,因醫療服務差,有病都病死了,只剩下年青及身體強壯的村民。

瘧疾及傷寒在這裏很常見,有藥其實就能醫,但很多時因無錢買藥,延醫就病死了。

此外,糧食危機每年都會出現。

所有人一日只吃一餐,如果上學,我們就會供應營養餐,但因為新冠肺炎無得上堂,那營養餐也就沒有了。我去家訪,學生都瘦晒。

凌君慧說新冠肺炎對南蘇丹最大的影響,是因為封關令物價颷升,許多人都買不起糧食,被迫要入住難民營,因此錯過耕期,令糧食更短缺,飢荒更嚴重。

凌君慧與母佑會4位修女,除了服務800個學生,教師工人也是她們服務的對象,因此每日都很繁忙。(圖片:被訪者提供)

母佑會的修女決定派種子給村民,並且召集酋長開會,叫他們不要互相廝殺,讓村民回來開始種植,修會會派種子給他們。「但修女覺得不能只是派,不然他們會不懂獨立,自力更生。修女希望他們為自己負責,因此派種子之餘,也要他們還本。」

未來前路不是由我決定

雖然在服務過程中有許多無奈,也遇過危險患過病,但仍無阻凌君慧繼續去貧困地方服務的決心。她說每一次其實都不是她自己選擇,像在埃塞俄比亞首都做義工,有人說有個服務缺人,叫她去幫忙,於是她便去了戈德。

後來因為在當地缺乏支援,離開埃塞俄比亞時,在首都認識了母佑會的修女,她們邀請凌君慧去南蘇丹幫忙,因為那裏極缺人,她便去了通治鎮。

我從沒有想過去南蘇丹,但前面開了條路,你願意行嗎?我就選擇了行,就行到現在。

 

記者:何小雲